一股勁  一種情  一個夢

2005年第4期《當代黨員》通訊  作者：劉文婭

虎城不是城，是重慶市最偏遠的鎮(zhèn)。但這個名字可以騙人，一位在外地的虎城青年，憑此帶回個俊俏姑娘。姑娘來到這里，站在虎城幾十米石板路、幾個鋪面支撐起的“城”里，從頭頂涼到腳心。

那是上個世紀70年代的事。

當?shù)厝苏f，如果換到現(xiàn)在，姑娘決不會透心涼。現(xiàn)在的虎城鎮(zhèn)擁有4萬多人口，鎮(zhèn)內交通四通八達，還開通了公交車，幾十輛小車跑著出租，5000多輛私人摩托呼嘯著來去，頗有些“鎮(zhèn)”勢。全鎮(zhèn)個體工商戶達600多戶，農(nóng)民天天有集趕，日日有街逛。鎮(zhèn)里基本實現(xiàn)了“水、電、視、話、路”五通?；⒊且褍叭灰蛔橇?。

這變化，是改革開放的結果。但回顧虎城的發(fā)展，不能忽略一個人：鎮(zhèn)黨委書記鄧平壽。也不能忽略一個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年份：1998年。這個年份與同這個人物有關的一班人結合在一起，奠定了虎城的騰飛。

這一年，虎城因為用一年多時間實現(xiàn)了硬化鎮(zhèn)內交通主干道、拉通村組程控電話的“雙線工程”，聲名大振?；⒊亲源俗呱狭嗣撠氈赂坏牡缆贰？h里決定調鎮(zhèn)黨委書記唐銘見和鎮(zhèn)長鄧平壽到縣里工作，書記走了，鄧平壽不肯走，他說，虎城的事業(yè)才開始，他不走。

這一年，鄧平壽出任虎城鎮(zhèn)黨委書記。

 “改革開放幾十年了，老百姓還在肩挑背磨，不讓老百姓富起來，我們對不起他們！”

 一座山，一行人埋頭疾速向上。打頭的鄧平壽不時抬頭望山頂?shù)姆课荩块T一直開著，他便笑著攢勁往上爬，他希望今天能見到一戶村民，哪怕一個。然而，等他趕到門口，他看到的一如幾天來所看到的一樣：大門緊閉。

后面的人趕上來，又累又沮喪，有人開始發(fā)牢騷，然而很快，他們呆住了，他們看見兩行眼淚在他們的書記、那個一動不動站在緊閉的大門前的50多歲的中年漢子滿是汗水的臉上滾滾而下。這些人看到他們書記吐過血，但從沒見他流過淚，那一刻，他們不敢發(fā)出一點聲響，一行人佇立在村民門前，血紅的夕陽下，有種無言的悲壯。

沉默被遠處一個背著背篼艱難行走的農(nóng)民打破。鄧平壽的目光追隨著那個佝僂的身影，堅毅地說：“改革開放幾十年了還在肩挑背磨，我們對不起他們啊！虎峨路一定要盡快修好！”

虎峨路是虎城境內最長的一條路，硬化虎峨路對虎城經(jīng)濟發(fā)展有著十分重要的意義，但剛開始修建就碰了釘子：碑埡四組包括組長在內的全部村民拒繳修路費。去做工作，群眾兩肩門“哐啷”一合，走了，死活不打照面?；鸺t大熱天，鄧平壽帶著干部們一次又一次從東家趕到西家，從這家走到那家，無一例外都是汗流浹背站在人去屋空的地壩“望門興嘆”。

路不通則全不通。鎮(zhèn)干部都知道，讓虎城農(nóng)民富起來，讓他們的日子好過起來，是鄧平壽憋在心頭的一股勁，他是咬了牙要建好虎城的村組交通網(wǎng)，要讓虎城血脈貫通。每修一條路，鄧平壽都要挨家挨戶苦口婆心地做工作，并帶頭捐款，500元、1000元，這些年虎城年年修路，他年年拿，每年不下兩三千；修路工地上，挖路基、抬石頭、搬材料，他樣樣搶著干。晚上人人累得躺下了，他還回辦公室處理事務。睡眠少，勞動強度大，他早上起來時常嘔吐，帶血絲。干部們勁他休息是白費口舌，只得在旁開句“鄧書記，你在妊娠反應嗦”的玩笑，邊遞上一杯熱茶。終于有一天，他暈倒在了工地上，心急如焚的村民把他送到醫(yī)院搶救，可當村民前腳返回工地，蘇醒過來的他后腳就到了。

鄧平壽的拼勁帶動了全鎮(zhèn)的干部群眾，短短幾年時間，虎城硬化了35條長達90余公里的村組公路，基本實現(xiàn)了縣道連村道，村道連組道，村組公路進村組入戶的交通網(wǎng)。

虎峨路是鎮(zhèn)內所剩無幾的沒硬化的村級公路，路長，難度大，如今一開始就碰到硬釘子，鄧平壽急。

鎮(zhèn)里連夜開會?！艾F(xiàn)在鎮(zhèn)里交通已初具規(guī)模，百姓受益已是大家眼見的事。可這個組為什么集體反對？他們有難處！”鄧平壽像軍事指揮員一樣畫了張圖，“你們看，這個組所在位置偏僻，村民居住分散，虎峨路如果沒有別的支道與他們連接，他們受得到什么益？那對他們不過是畫的一張餅！”

修路計劃迅速調整。幾天后，整裝待發(fā)正要再去做宣傳的鄧平壽一行迎來了碑埡四組組長，組長包里裝著各戶的修路費，一分不少。大家百感交集。鄧平壽說：“只要真正痛了百姓的痛，真正理解了百姓的苦，百姓是多么理解和相信我們??！”

2004年底，虎峨路順利竣工。自此，虎城的村級公路硬化率達95%。而鄧平壽的經(jīng)濟發(fā)展思路，早已在這逐步形成的交通網(wǎng)上結出了碩果。

出任鎮(zhèn)黨委書記之初，鄧平壽就提出“耍好一條龍，壯大一根蟲”的發(fā)展思路。一條龍即百里柚子帶，一根蟲，是指蠶桑，這兩樣，是虎城傳統(tǒng)的但一直沒加大力度發(fā)展的產(chǎn)業(yè)，是虎城人心中明明滅滅的希望。鄧平壽大膽地把這希望撥亮、點燃。幾年時間下來，虎城蠶桑年產(chǎn)值達500多萬元，成為村民主要經(jīng)濟來源，柚子也為百姓添了一筆不菲的收入，而在虎城柚基礎上優(yōu)選培植出來的虎蜜柚榮獲了國家金獎。去年底，1998年鄧平壽任書記時僅僅800元的虎城農(nóng)民年人均收入超過了2000元

“老百姓對我太好了，黨組織對我太好了，我只有拼命工作才能報答！”

在虎城，鄧平壽有兩個別號：“草鞋書記”、“拌蠻書記”。草鞋書記來自他自己的一句話。那時，虎城落后，最好的路就一條石板路，村民天晴下雨一雙草鞋，泥巴裹腿。當了書記的鄧平壽也穿上了草鞋，發(fā)誓：“虎城農(nóng)民不脫草鞋，我不脫！”如今，虎城的農(nóng)民不但穿上了皮鞋，還習慣了坐車。公路邊一站，公交車、出租車招手就停。

盡管鄧平壽早脫了草鞋，但他不坐車，他說，農(nóng)民的問題在地里，你坐在車上，農(nóng)民找哪個說話？于是他下村全走路，而且盡走旮旯角落，常常一天走幾十里，鎮(zhèn)里年輕干部每每走得腳酸腿軟，但看他50歲的人了還精神百倍，也不敢叫累。而那些跟他走慣了的老干部，雖不怕走路，但常常12點鐘到一個村，有人叫吃飯，書記說“還早”，下午2點了到一個組，書記又說“吃過了”，餓得在心里直叫他“拌蠻”，“拌蠻書記”的稱號就這樣落下了。

但在村民的眼里，這個書記不像書記，更像他們的鄰家大哥。他們會經(jīng)常在路上遇見他：一身灰衣，一雙膠鞋，一個黃色帆布包，包里裝著桑剪、嫁接刀、蠶藥和農(nóng)技書。你挑一挑擔，他會接過去替你一程；你給果樹剪枝，他就摸出剪刀幫你一陣。有一次在碑埡村二組，遇養(yǎng)蠶大戶羅立德的3張蠶不吃食，他便蹲在那里觀察，最后診斷為輕微農(nóng)藥中毒，忙拿出包里蠶藥救治，半天工夫，蠶子恢復了正常。這3張蠶后來賣了近1000元，至今看見鄧平壽，羅立德都老遠一雙泥巴手伸過去，直叫：老鄧，要不是你，我那3張蠶就完了！

鄧平壽認為，這不過是舉手之勞，伸手解決別人一點小問題費不了事，又聯(lián)絡感情，工作中支持你的人就多一個，而他不知道，他作為一個書記的這種舉動已遠遠超出了這個意義，它帶給人的是溫暖和希望啊。

今年30多歲的唐書全可謂虎城響當當?shù)娜宋?。這個曾經(jīng)在生活的洪流里掙扎，差點被淹沒，如今卻擁有梁平西片區(qū)最大頁巖磚廠的老板，清楚地記得他三次見鄧書記的情景。

唐書全從小殘疾，只有一條健全的腿。少時他為隊里喂牛，牛比那時的人更親近這個跛腿少年，趟河過坎會爬下讓他騎上背。有一次，唐書全摔倒了，爬不起來，牛就四肢伏地望他，一動不動。這在這時，鄧平壽路過，他伸手扶起渾身泥土的少年，然后拍拍那頭膘肥架壯、油光水滑的牛，說：“喂得好，比那些好腳好手的人都喂得好！”那是唐書全第一次見鄧平壽，當時他只知道這是楚家鄉(xiāng)鄧書記。

第二次是10年后。唐書全在鎮(zhèn)上開理發(fā)店，帶有10多個徒弟，生意紅火。鄧平壽時任虎城鎮(zhèn)長，專程到他店里看看，話與10年前一樣：“干得好，比那些好腳好手的人都干得好！”

再也沒有比這句話更讓一個因殘疾而從小自卑的人更刻骨銘心、更喚醒自信的了。所以，當?shù)谌卧阪?zhèn)黨委書記辦公室見到鄧平壽時，唐書全感覺自己已是一個自信、篤定、與健康人一樣的男子漢了。那一次，是鄧平壽約他去的，說“虎城現(xiàn)在交通通訊都搞好了，可經(jīng)濟要騰飛，必須要有自己的支柱產(chǎn)業(yè)。你來辦企業(yè)吧。你行！”接下來，鄧平壽就派企辦室主任陪他出去考察，選項目。當唐書全瞅準當時整個梁平西部都沒有的頁巖磚廠時，鄧平壽一個巴掌拍下去，說聲“好！”，便主動幫他選址，協(xié)調用地、電、水。唐缺錢，鄧找來信用社主任，請求房屋抵押貸款，拍著胸膛說：“他還不起的，我鄧平壽還！”就這樣，磚廠啟動了。然而，第一爐磚出來，見慣了青磚的老百姓不接受紅磚。鄧平壽就在他隨身背的帆布包里加了塊磚，逢人宣傳，從人的觀念到磚的科學，硬是讓越來越多的人接受了這個新事物。唐書全沒想到，10多年前拉他一把的那個書記最終把他扶上了馬，帶他出了征。

事實上，在虎城，被鄧平壽拉一把、扶上馬的又何止唐書全。千丘六組周勛科外出務工沒路費，鄧平壽將錢送到他家。不出幾年，周勛科還了5000元貸款，蓋起了新房。1997年夏天，鄧平壽在集體村檢查工作，得知10多歲的鄧廣春因母親外出下落不明，父親嚴重殘疾，無錢而輟學。他當即到鄧家，對鄧廣春說：“你去上學，學費我出。”8月20日，鄧平壽親自把孩子送到學校，此后每學期給他繳500元學費，逢年過節(jié)，還買身新衣服送去，讓這個孩子穿得不比別人寒磣。如今，鄧廣春已畢業(yè)工作，月工資近2000元，回到虎城，第一要看望的就是他的鄧爺爺。

2002年春天的一個傍晚，到村里檢查了一天工作的鄧平壽突然一口血噴出來，接著又一口……送到市里的醫(yī)院檢查，診斷為肺上長了良性腫瘤，須馬上做手術。

鄧平壽進了手術室，外面守候的梁平縣領導、虎城鎮(zhèn)領導和30多名自發(fā)趕到重慶探望的村民，直到得知手術順利才放心離去。3天后，鄧平壽從監(jiān)控室出來，回到擺滿了鮮花和虎城土特產(chǎn)的病房，這個經(jīng)歷大手術沒吭一聲的漢子眼睛紅了。

接著，他看到病房里有兩張床，便立即吩咐陪伴他的廖冬安退掉一張。跟他一起工作了幾十年的廖冬安知道他又在打“小算盤”。鄧平壽節(jié)省是出了名的，他在縣里開會總是當天趕回，一年三四十次會，最多住宿兩三晚上。1999年，他帶領全鎮(zhèn)干部職工10多人到宜昌、武漢考察企業(yè)和集鎮(zhèn)發(fā)展，全部利用晚上乘車坐船，舍不得買臥鋪，這伙國家干部就全部擠在過道上打盹。最后，原計劃6天的行程，僅用3天時間就回了虎城，節(jié)約開支5000余元。

術后第6天，鄧平壽堅決要求拆線，拆線當天即匆匆趕回了虎城，回去后就住在辦公室樓上寢室里，邊輸液邊處理事情。鎮(zhèn)長楊代述要他回家休息，他不肯，鎮(zhèn)長又生氣又心疼地說：“你這么拼命，是對我不放心！”他神色肅穆地回答：“不是不放心你，實在是老百姓對我太好了，組織上對我太好了，我只有拼命工作才能報答?。　?

那段日子，來看鄧平壽的村民絡繹不絕。70多歲的老頭田成席拄著拐杖提來了5斤冰糖；以前收農(nóng)業(yè)稅“得罪”過的黃昌明背來了20斤廣柑、20個雞蛋……

有鎮(zhèn)干部叫村民不要去看了，說你們越對他好越是要他的命啊，但村民不懂這話的意識，他們只知道這書記心里裝著他們，他病了，他們放心不下，他們不能沒有他。

 “我的任務沒完成，我不會離開虎城！”

出院第10天，鄧平壽出現(xiàn)在了工地上。村民圍上來，歡天喜地地打趣：“書記呀，以為你這回扔下我們走了呢！”他哈哈一笑：“放心！，我的任務沒完成，我不得走！”

這話，鄧平壽說過很多回。那幾次都是縣里要調他進縣城工作時說的。

 鄧平壽是土生土長的虎城人，小時家里窮得揭不開鍋，他10多歲了不長個，一個看相的說他：尖嘴猴腮，一根干柴棍，一臉窮酸相，討婆娘都難。這話是當著滿院壩人說的，鄧平壽很是心酸。后來，他一門心思要做的，就是通過拼命勞動來擺脫自己和家人的貧困，他沒想到的是，有一天他要帶著這一方父老鄉(xiāng)親奔富裕之路。命運的相連，鑄就了血濃于水的情結。

算起來，鄧平壽在虎城當了30多年干部了。上個世紀70年代末，20歲出頭的鄧平壽考干當上了原虎城區(qū)波漩鄉(xiāng)團干部，駐最偏遠、條件最差的八林村，很快，八林的各項工作一躍成為全鄉(xiāng)第一。鄧平壽的拼勁也出了名。之后，鄧平壽在虎城許多鄉(xiāng)任鄉(xiāng)長、鄉(xiāng)黨委書記，所到之處無不把當?shù)馗愕蔑L聲水起。1992年，建制調整時，他出任虎城鎮(zhèn)鎮(zhèn)長，1998年，挑起了鎮(zhèn)黨委書記的擔子。

30年前，鄧平壽壓根沒想到自己會當國家干部，但從他當上干部的那天起，他就有個夢：為官一任，定要造福一方。一個村，一個鄉(xiāng)，一個鎮(zhèn)，他的官做大了，他的夢也越來越大。

如今，他的母親80多歲了，不能行走，他常常在處理完工作后，一支手電照著，走過那離家兩公里的平坦公路，在母親榻前給老人擦擦身子洗洗腳，而母親見他就教訓不止：“你又買面條回來做啥子，自家做的就吃不得了？”“我那冬衣還好好的，又買，真是三天有不得三天無不得！”母親罵的時候，他的50多歲的傻子哥哥，那打小同他一個饃掰成兩半吃的親兄弟，總是穿得光光鮮鮮地挨在門口，憨憨地望著他笑，與母親的嚴厲構成一幅讓他永遠忘不了、舍不下的親情圖。還有，他的妻子，養(yǎng)大、送出去了他們的兩個女兒，50多歲了還種著4個人的地，每年出欄8頭肥豬，養(yǎng)4張蠶。村里人說她像頭牛，這話讓鄧平壽聽著心疼，于是他一到家，挑糞、砍豬草、栽秧割谷，見啥做啥。

自己的家曾經(jīng)多窮啊，今天已是這般殷實、安祥，鄧平壽心里踏實、安穩(wěn)，而自家的變化是整個虎城的縮影，這才是他更大的欣慰，才是他看得見、摸得著的夢境啊。

虎城與四川達縣相鄰，達縣人常到虎城趕集，集鎮(zhèn)上有這樣一個說法：分辨是虎城人還是達縣人只看腳上的鞋便知：虎城人穿皮鞋，腳上光生；達縣人穿雨靴，半腿是泥。這些年，達縣人到虎城開門市、辦企業(yè)，達縣的學生到虎城讀書，甚至達縣有個鎮(zhèn)的村民找到虎城鎮(zhèn)領導，要求劃到虎城來，讓虎城的“官”來管他們……虎城的名字在達縣經(jīng)老百姓傳進領導層。2004年春節(jié)剛過，達縣縣委書記帶著20多人來虎城考察?！盎⒊堑陌l(fā)展超出了我們的想象！我們要把虎城經(jīng)驗帶回去，先搞試點，繼而在全縣推廣。學虎城，趕虎城，3年超虎城！”這是達縣縣委書記在考察完后說的話。這話讓虎城人、讓鄧平壽一班人感到驕傲。

鄧平壽一向對鎮(zhèn)里各部門的要求是：你們的工作不只是對鎮(zhèn)里負責，你們上要到你們的主管部門去爭第一，下要讓虎城百姓滿意。于是，虎城鎮(zhèn)的教育、交通、林業(yè)、計劃生育等各項工作連年在全縣名列前矛，鎮(zhèn)黨委連續(xù)6年受到縣里表彰。

 對在虎城當了30多年農(nóng)村干部、現(xiàn)年50歲出頭的鄧平壽，縣委的態(tài)度很明確：鄧平壽何時想走，想到縣里何單位，只要他開口。而鄧平壽的態(tài)度同樣很明確：我的任務沒完成，我不會離開虎城。

自然，有人問他給自己的任務是什么，他可以用很多具體的數(shù)據(jù)來說明，比如：現(xiàn)在虎城村公路硬化95%，組公路硬化65%，70%以上村民吃自來水和安加密電視……他說他要讓這一切變成100%。

但，在鄧平壽的內心深處，只有他自己知道，那是一個夢，一個讓虎城不斷發(fā)展、讓虎城人民的生活更加富足的夢，一個一定會實現(xiàn)的夢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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